News

Intro Albums Forum Artwork

 

- 早餐, 2002 -

許多人的愛情故事有著轟轟烈烈的情節;我的卻很清淡。 

上了大學的生活對我而言是再平淡不過的了。揮去了中學時期的班級制度,在自主的大學社區裡,內向的我也漸漸疏落於人群。除了課堂上的交集,頂多也只是跟同學打打籃球、抄抄筆記罷了。

一向不厭於平淡的我,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獨特卻又極平凡的規律生活。早上七點起床到住處最近的7-11買早餐和一份中國時報,接著便騎車到學校上課。下午,打打球、回家上網、讀讀今天的講義,很快的就混到十二點;一覺睡醒,又是同樣的一天。

這學期開始後的第二個星期一,我如同往常的到7-11拿了一盒壽司和一份報紙準備付帳。抬頭一看,才發現櫃台的小姐在對我微笑。這是一種很不尋常的感覺。如果是在西方國家的話,人與人之間的一個微笑是很輕鬆、很自然的招呼;但在台灣這種充滿都市氣息的繁忙文化中,有幾個店員會對顧客給予微笑呢?
我是真有點嚇了一跳,很自覺性的回頭看看後面是不是有別人。這一看更恐怖了,整間7-11裡只有我和這個女店員。
「多...多少錢?」為了不表示無禮,我尷尬的擠出了個微笑,心裡正想著早上匆匆忙忙的出門,臉不知道有沒有洗乾淨...
「四十五。」她回答了我。

這居然是我們的開場白。

----------

從那天起,我開始注意到那個女孩子;她跟每個愛情故事的女主角都有點像,大大個眼睛、小小的鼻子、紅潤的小嘴、還有纖細的雙手。她也有些普通,戴著學生形的細筐眼鏡、到肩的中等長髮夾帶著一點咖啡色,分不出是染還是天生的那種。形容至此她雖然好像很平凡,但也算是個清秀的小姐。純欣賞總可以吧!有時候一個女孩吸引人的地方不是亮麗的外表,是她所給予的那種未知的感覺。

有時,她笑得嘴角比平常更些微的上揚,似乎心情很好。
有時,她笑時卻皺著眉頭,似乎有著心事。

慢慢的,我習慣了由她的笑容來開啟我的每一天。雖然不知道她的姓名、她的年齡,甚至連她還是不是學生都沒有概念。我只知道,她的笑容很好看、給我一種天真、卻又因她的清秀臉孔而夢幻的感覺。就在兩、三個星期後的一個週日早上,雖然不用上課,我還是走向那間7-11。眼看店就在前面了,抬頭一看,才發現今早站在櫃台的不是她...
提著有點餓的身軀,我正洩氣的想回頭,這才發現「她」正站在我的左前方,而且好像已經盯著我看很久了...

「你好,」可能是對視太久了,她尷尬的說出了兩個字好打破這個僵局。而這兩個字也慢慢的在我耳邊環繞著,直到我心裡做好了準備。
「妳下班啦?」我鼓起了勇氣向她邁進。以實際距離來算雖然只從原本的三公尺縮減成一公尺,但陌生的隔閡感已經由遠到近了。
「不是啦...」她用手將右耳前的頭髮往耳後梳著;這樣一個肢體語言,不知道代表著什麼。她繼續說著:「我是來拿東西的...」
「拿..東西?」
「對啊,昨天顧完下午的班,把一本書放在櫃台後面忘了帶回家,所以...」左手抱著一本厚厚的「設計概論」一書,加上她那有點傻笑的表情,完全不符合我先前對她所有的印象;那一個完美的笑容、夢幻而高不可攀的美麗女孩變可愛了...
她說完話,時間彷彿又變慢了。我想是我太緊張,這才使對話顯得特別慢條斯理,字句在耳中打轉的時間以及交換目光的機會延長了。
「你吃過早餐了嗎?」她指著對街的「美又美」早餐店:「走吧!」
看起來文靜的她,沒想到比我大方多了;相較之下,我真的太遜了!
現在既然有美女邀我一同共進早餐,我當然跟隨著她腳步,進了早餐店。

---------

「妳都來這裡吃嗎?」
「沒有啊!每天吃這個不是很健康耶!」她回答著。
不自覺的,我露出了靦腆的笑容,什麼也沒說。我感受到了,原來她也是很平凡、很容易親近的一個人。
「一個鮪魚三明治和冰豆漿...」
「啥?」我愣了一下,才發現原來老闆娘正站在我身後。還以為她在跟我說話咧:「那,我也一樣好了...」這時候,實在不在乎早餐要吃什麼;跟這般美女共同進食,吃什麼都超好吃的呀!

「妳...還是學生嗎?」我問著。看她的打扮樸素,感覺上應該跟我差不多年紀吧!
「我現在讀夜校啊!」她微微笑著,表情像是在為我解答似的。喔~!原來她就是因為讀夜校才能上白天班。
「那妳...」我問題還沒出口,她就答著:「我十八歲而已啦!」
「啊,是喔...」沒想到我居然估計錯誤。看她隨性的打扮,並沒有濃妝陪襯,身著一件亮黃V領的T-shirt、一件過長的淡藍牛仔褲,卻也沒有因為輕著打扮而失去清新的感覺;本以為她是個姐姐,原來是個妹妹...
「我滿十九,現在在XX大學讀食品科學,大一...」
「真的呀!嗯...如果我能上XX大學就好了...」她露出羨慕的眼神:「那你一定對吃的很了解吧...」
「沒有啦...我只是很會吃而已...」語畢,我大大的咬了一口剛上桌的鮪魚三明治。裡面那半個剛煎起來的荷包蛋頓時燒著我的嘴巴,為了逗她笑又怕出糗,我只能硬著頭皮、一口一口的嚼著超高溫的三明治,居然在一分鐘內把它整個吃完...

她果然笑了。可能是原本預期已經大一的男孩子不會有這麼笨的舉動的吧!不是微笑而已喔!她像是被搔癢般的開心的笑著、露出好像還是十二、三歲小女孩般的純真。
「這三明治很燙耶!你剛剛沒燙到吧?!」在她拿起了她的鮪魚三明治後,馬上察覺了...
「ㄜ...」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出糗不出糗了,我趕快拿起冰豆漿,用力的吸了好幾口、好滅口中的那把火...
接著,她每過一下子就問我一次「你還好吧?」,閒聊中也讓我感到幾分尷尬、卻也窩心。這種經驗是獨特的。從來沒有一個我喜歡的那型的女孩子會坐在我面前、對著我聊天說笑;通常,她所面對的那個男的都是一個比我帥上好幾倍、比我有吸引力的人。

-----------

她跟我說到,因為自己資質不佳才沒有辦法上普通高中,但也因為上夜校比較輕鬆,也才有時間打工、支付一部份的生活費。目前就讀設計的她,夢想就是延續這方面的學習,並希望未來能邊走遍世界、邊做設計的工作。多麼美好的夢想阿!哪像我,從來沒有類似的想法過,只想過將來找一個穩定的工作,能養活自己就好了。跟她比起來,我好像很沒出息似的。話說回來,這或許跟我的個性有關係吧!從很久以前就喜歡簡單、不需要變化的生活形式,或許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...
慢慢的聽著她敘述瑣碎的事情。我好像變成了她的朋友一樣;雖然根本不認識她,聽著她的故事卻也感到十分新鮮,應該是因為自己沒有女的朋友吧!不知不覺的,口中的燙傷好像痊癒了;我想是因為注意力轉移了的關係...

就這樣,我們在那家「美又美」待了約四十分鐘(應該沒有人吃早餐吃那麼久的吧!)此時老闆娘走了過來:「一共是70塊。」
我掏出了皮包要付錢,她卻急忙的也拿出錢來,並用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,好像怕我做什麼似的!
「分開付吧!」她說著,並且篤定的用雙眼看著我...
「才70塊而已沒關係啦!...」這時候我實在不是很懂她的眼神代表著什麼。
「我們又不熟、又沒有任何關係,所以你不能幫我付錢...」她還是用著同樣的眼神看著我說話,讓我難以堅持下去。
「好吧!如果你堅持就各付各的囉!」能省掉35元當然好啦!只是她為什麼那麼忌諱我請客呢?何況只是一頓小小的早餐...
離別了,她只用了簡單的一個「那,拜囉!」跟我道別,我卻是忍不住回頭看她往哪個方向走去。往反方向走去後的她倒也沒有回頭,讓我感覺剛剛的早餐時光,好像場夢似的;深怕明天早上再在7-11遇到她時,她會忘了我!
不知道哪來的一股衝勁,我突然猛一往她的方向跑去,並揚聲叫道:「等等!!妳叫什麼名字?」
她轉過頭來了。我想這麼一叫至少有一百分貝,距離五十公尺的人都可以聽得清楚我說得話了,何況是此時只離我約三十公尺的她...
「明天你就知道啦!」她稍微吶喊的說著。俏皮的回答,真讓我摸不著她心裡在想什麼。明天,怎麼知道阿?!

除了這頓特別的早餐外,這個星期天我過得很平常。讀了點書、看了些電視節目、打了籃球,又這麼過去了。

--------

隔日,又是上課的日子。很少有一起床就突然這麼清醒、有精神的!刷牙洗臉後,腦子裡便不自主的開始思考今天會不會看到她?應該說些什麼?應該怎麼表現?...
以往,這麼普通的一個上課天,是很平凡、很普通的,就像一片猶綠的草皮、平靜無起伏、卻也乏味無比;但現在有了她的出現,這片生活步伐的草原上好像被種上了一顆小種子,不知道,會長出什麼樣的花、結什麼樣的果...
就這樣想著,我已經來到了那家7-11。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:「ㄣ...別緊張別緊張,有什麼好緊張的嘛...」我對自己說著。隨著自己的雙腿向前走著,怎麼越走越慢,腦子裡的思考越來越複雜了,早上想的事情又開始一件件的撞擊自己的腦袋...
「要不要直接說嗨?這樣會比較友善點...」
「應該先逛一逛,等結帳再打招呼吧?別讓她覺得我太在乎她...」
「不不!應該先上前哈啦一下...」

『叮...』自動門打開了。我決定接受自己給予自己最後的那一個建議:先上前表示對她的重視吧!
「ㄏ...」我的『嗨』字還沒出口,這才看到櫃台前已經排著三、四個顧客,看來都是學生,為了方便而到這裡買份早餐;臉上的表情透露著他們似乎都怕遲到而著急著!

哎!不妙,她正認真的幫他們結帳,根本沒看到我走進來。我只好假裝沒事,躲到了放速食的櫥櫃前,假裝考慮著該買怎樣的早餐(每天都買壽司,今天當然也是一樣、根本不用考慮!)。
「嗨!你來啦!...」她搶先對著站在櫃台前的我打了招呼,剛剛似乎沒注意到我進來。
「對阿...對了,昨天問妳的名字...」我話還沒說完,她馬上挺起胸,我這才察覺她昨天的意思。在她穿著的7-11制服上有著一個小小的名牌,寫著「徐惟芹」三個字,也就是她的名字。

「...............」我想是我盯著那個名牌愣太久了,挺著胸的她突然感到有點不好意思。
「啊...」我也察覺到了自己有點沒禮貌,趕緊低頭掏錢,頓時想趕快離開那裡。因為每天都買一樣的東西,我很習慣性的掏出四十五塊的銅板、放在櫃台上,轉身就要走...
「等...等一下!」她突然伸出手,抓住我付錢的那隻手!此時的7-11只有我們兩個人,空氣卻凍住了。我轉頭,看著她微微泛紅、好像還再為剛剛的事不好意思的臉;她連手都是冰冷的,可見剛剛她真有點緊張。
「那!統一發票要記得拿唷!」她左手繼續抓著我,並伸出右手把剛從收銀機出來的發票塞到我手中。
她又回復了昨日那個俏皮的表情、單純的感覺。

好不容易,我走出了7-11,抬頭想再看看她,跟她打個招呼,她卻已經在忙著整理貨品上櫃了。
是不是,我想太多了? 

------------ 
星期二,我問她顧店會不會很忙,她說不會。
星期三,我問她邊工作邊讀書會不會很辛苦,她說有一點。
星期四,她問我今天上什麼課,我照實回答,她卻聽得一頭霧水...或許我們的課程名稱都太文言文了!
星期五,我問她今天上什麼課,她只說她自己也不清楚,要看課表才知道。
星期六,雖然沒有上課,我還是準時到7-11報到,可惜,這天並不是她的班,沒有看到她...

這樣一個星期又過去了。

-------------

星期日又到了。我還是滿懷信心的到了7-11,雖然知道她今天並不會來上班,我還是花了十分鐘走到了那兒。
「啊~怎麼又是你...」隨著那個熟悉的聲音,我這一台頭看,她居然又出現在一個禮拜前見到她的那個一模一樣的地點,只是今天手上並沒有捧著一本「設計概論」。
「我...來買早餐的...妳呢?」能又見到她,我是百般欣喜,卻也開始懷疑這是巧合還是....?
「我?...我是...是來吃早餐的啊!」她笑著。
「那...」我正想著該說些什麼,她便馬上指著對街的「美又美」,什麼也沒說。兩個人,就這樣並肩而走向那裡。
我們才一坐下來,她馬上就承認了:「其實我今天站在那邊,是想看看能不能再一起吃早餐的...」
聽到她這樣說,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表現。原來她跟我的立場是差不多的。我心跳加快了。這是真的,還是假的啊?她在對我說話嗎?!
「我?為什麼...」我愚蠢的問到。真笨啊!漂亮的美眉喜歡跟我共進早餐,幹嘛還問為什麼?!
「我也不知道耶...我知道啊!你又不帥、也不高,不像F4那樣,呵呵...」說著說著她自己笑了起來。
突然被數落了一下的我,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:「ㄜ....謝謝....妳的誇獎ㄚ....」沒錯,她說的是事實啊!我好像從來沒有被女孩子喜歡過、而身高也是那種在籃球隊剛好可以打後衛的那種。
「沒有啦,其實你很可愛啊!...我不喜歡像F4那種,看起來老實點比較好,呵呵...」好像在安慰著我似的,她又繼續說著。
「不要騙我喔!ㄟ!妳已經傷害到我的自尊心了耶!」我插起腰來,故意撇頭不看她。
「真的呀!」她臉上帶著頑皮的笑容,真讓我搞不清楚是真是假。

我們又沈默了好一下子,直到早餐上桌了。
「你...有女朋友嗎?」她攪了攪那杯冰豆漿,吸了一口後問到。
「妳猜呢?」
「沒有!」她好像很肯定的回答,讓我感到失望;難道,我看起來就是沒人要的樣子嗎?
「為...為什麼?」我提起勇氣問她。心裡又開始模擬她會有的答案...「因為你很沒自信!」或「因為你整天都在讀書!」還是「因為你長得很醜!」??

她想了一下,好像考慮著該不該為我解答似的,接著說:「如果你有女朋友,就不會跟我一起吃早餐啦,而且還連續兩個星期天呢!...假設你有女朋友,那我也不會欣賞看起來老實,卻有可能腳踏兩條船的你了啊!」

ㄜ...算她有理。等一下!
「妳...欣賞我啊?」我不好意思起來了,不曉得自己有沒有聽錯...
「對啦對啦!我喜歡你,這樣可以嗎?」她笑著說著,有點開玩笑的感覺:「要不然我幹嘛在那裡等你出現,然後一起吃早餐啊?」
「是嗎...」我的腦筋一片空白:「那妳要我怎麼回應妳?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...需要說什麼嗎?」我又問著愚蠢的事情。如果今天換做是一個情場老手,早就把這個小女孩拐走了吧!
「下星期日,一起吃早餐啊!」她笑著說。我,聽了是又高興、卻又不敢表現出來,假裝很煩悶的樣子:「好吧好吧...」
其實,心裡正愉悅的笑著...呵呵呵~!

於是,在週日的早上一起吃早餐成了我們第二個交集點。

-----------

就這樣。我是一個很被動的人,實驗報告都要等到教授催繳我才會拿出來;房租也要等到房東來登門造訪兩次以上才會拿出來。也就因為這樣吧!不知不覺的,我跟這個叫做惟芹的女孩子共進早餐已經有八個星期天了。我沒有留她的電話、沒有留她的住址,不過在幾次見面後,她卻順利的套出了我的手機號碼、公寓住址、 BBS匿名和Email,連我這學期每天上課上到幾點她都弄清楚了。這只能怪我在遇到美女時沒有防禦能力呀!
但是我也只收過她的兩封手機簡訊:一封說她星期天會遲一點到、另一封則說她想找我去看電影,只是那天我剛好沒開機,等到收到簡訊時,那部電影早就結束了。而E-mail呢?只有些轉寄的信件,都是些星座啦!心理測驗的,我是一封都沒有看,實在沒時間啦!

-----------

第九個星期天了。
碰面後,她並沒有說話,只是跟在我身後,一起走到了「美又美」...
「妳穿這樣不會冷啊?」我問她,開啟了第九個共同的早餐時間。
「不會ㄚ...」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後,突然認真的雙眼直視著我,說到:「喂!...我們...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啊?」
我愣了一下:「ㄣ...我們有牽過手嗎?」我皺了皺眉頭,假裝思考著。
「沒有啊」
我又繼續:「那我們有互相表白過嗎?」
「ㄟ...」她認真的想著。看著她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,真可愛...
「有啊!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,很久以前!」她突然叫到,差點嚇到旁邊的阿婆。
「那不算吧?妳說最早那次啊?妳是開玩笑的吧!」我回應著,心裡卻不知道該怎麼ㄠ下去。
「好吧!那我現在說:我蠻喜歡你的,許成奕。」
「ㄜ~這樣會不會...太隨便了一點啊?」雖然心裡是在暗爽,我也不想讓她知道。誰知道我們如果真的承認對方後,關係會便怎樣。
「算了算了...」她好像有點不高興了。說真的,我有時候也摸不著自己在想些什麼...
這一天的早餐,吃得很平常,我們的談話也很一般,只是好像少了點她的笑聲。

吃完了,她起身要走了...
「等等,我陪妳走回去吧!」我下定決心了。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。好像有點「佔著茅坑不拉屎」的感覺。這麼好的女孩子,我居然不承認兩人的關係、卻又不肯放手拒絕。

我想,有些是必須犧牲的。或許,我不適合她;或許,我....

第一次提出要陪她走回家,她雖然有點感到疑惑,卻也開心的接受了。又露出了點天真的笑容,深不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對她是天晴,還是狂風暴雨。
「原來妳家就在這條街啊?我常經過耶!」我說著,想要讓她的心情輕鬆點。
「不是這條啦!要再繼續走下去...」
此刻,心中百感交集。想對她說的話已經到了喉嚨,卻又吞了回去。深怕她會有不同於預期的反應、深怕我們之間單純的友誼會消失...

我還是,說了。

她,聽到了,並沒有叫我再說一遍,因為她聽得很清楚。
眼中好像有淚。滴了下來。
我讓她哭了。其實我是比她想像的更喜歡她、更疼惜她。
她還是哭了...
她並沒有擦掉淚水,只讓它緩緩留下臉頰;或許只有這樣才能保有那一剎那的心情啊!

我想,她也知道我的意思了...

我知道,該跟這段純純的友誼說再見了。

我還是,說了:「惟芹....我可以牽妳的手嗎?」我停下了腳步,跟她面對著面。
「啊...」就在這時她的眼淚落下了:「ㄣ...」
牽著她小小的手,我的五根手指跟她那修長的五根手指,自然的、緊緊的扣著。
「對不起,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也快落淚了;這麼感人的時候是不是不該忍住欣喜的淚水:「我不應該那麼鈍的。其實我喜歡妳很久了...」
「我知道啦...」她出乎意料的回答,帶著淚水的噗嗤一笑,讓我也不自覺的笑了,趕緊趁機用手將剛要落下的一滴淚擦離眼角。

我伸出手臂,將她擁入懷中。就我們兩個,站在路邊,享受著對方的溫暖、在身邊的感覺。什麼都沒有說...

「我喜歡妳...」我小聲的在她耳邊說著。
「ㄏ~什麼?」她猛一抬頭,剛好撞到我的下巴:「哎~對不起...沒怎樣吧...」
「沒...沒關係...」這下子是痛得流出眼淚來了:「沒關係,為了愛情...妳的頭怎麼那麼硬啊?!」
「呵呵...」她天真的笑著,抱我抱得更緊了。

就是喜歡她那樣純真的笑、無憂無慮的感覺...
淡淡的,就可以,很甜美、很幸福...

「喂~那現在怎麼辦?」她好像享受了一下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感覺後,又不知道想問什麼蠢問題了...
「現在?還是一樣啊,每天在7-11見面,每個星期天在美又美吃早餐啊!不好嗎?」我笑著回答她。心想,從今起,她應該不會再忌諱我幫她付帳了吧!
 

亦軒 2002.May.28

 

 web statistic   訪客統計

iFAN LiN STUDiO版權所有
網站設計:
Ifan Lin. CSS架構設計:CMG Technologies